贈李秋君秋水春雲圖
戊子(1948) 八月廿四日
紙本水墨設色鏡片
138 x 61公分
張大千此畫「秋水春雲」,作於戊子(一九四八)八月,為其知音也是紅粉知交的李秋君(一八九九~一九七一)所作。李秋君是「中國女子書畫會」的創始人之一,名祖雲,字秋君,齋名「歐香館」,李祖韓之妹,兄妹均為大千的知交。大千與秋君同年生,兩人相識於上海時,大千己婚並生子,而秋君猶待字閨中,雖然對大千一往情深,但擬於秋君出身名門望族,大千不忍委屈她為侍妾,終究未能結連埋,兩人情感昇華成藝術上的一生知己。大千赴上海時經常在歐香館作畫,時將自己的精品相贈。
一九四八年大千與秋君皆是五十歲,八月上旬曾有峨眉山之遊,大約在此時前後,繪成「秋水春雲」,作為秋君陰曆八月廿日過五十大壽的禮物。隨後大千從重慶飛往上海,仍住在李家,上海知交特為大千與秋君合慶「百歲」大壽,其中一位金石家陳巨來,還將兩人名字刻了「百歲千秋」一印祝賀,並鈐印在他們倆合作的山水畫上。大千與秋君相約未來合作百幅,均蓋此印章,作一聯展。可是大千羈旅四方,終因國共內戰乃至大千從此離開大陸,居大吉嶺期間雖曾寄詩予李氏兄妹,而後音訊中斷,導致藝事的盟約亦未果。一九七一年八月秋君病逝上海,消息傳來,大千家人不忍大千多受刺激而未告知他。次年大千才驚悉惡耗,悲傷至極,精神為之恍惚,曾修書一封長達八頁,給秋君弟祖萊夫婦,傾訴悼念秋君的哀慟深情。
「秋水春雲」實在不只是一幅應酬畫,全幅精心經營,是大千為酬謝知心的才女所作。此畫佈局上實下虛,群峰層疊聳立,直升幅頂,具宋人山水之雄偉氣勢;而用筆細秀、設色清潤,特則是下半幅益顯其精緻的筆法。不論是松樹或夾葉,枝幹或針葉皆用細筆勾勒,坡石水草、泊岸小舟、過橋高士、奔湍流泉,乃至於水面細描的浪紋、無不精工秀勁。
此畫見證了大千與秋君最後一次共度生日,翌年此時大千己在港澳,不久即赴台灣,兩人自此終未再面晤。
【傅申教授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