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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鮮春紅 李秋君 徐雯波 回首頁
東瀛紅粉

 想當年,一九五○年代初期,大千離開大陸移居海外的時候,日本也曾是他考慮過的定居地區之一,他並曾數度親自到日本了解情況。就在五○年代初期的多次訪日旅遊中。

 一次,大千計畫作稍長時間的逗留,所以未住旅社,而由他所熟悉的一家專賣畫具顏料的店家「喜屋」,在二樓為他布置安排了住處。「喜屋」位於東京上野公園附近,不忍池就在旁邊。「喜屋」老闆更為大千先生延雇了兩位日本小姐來伺候起居。這兩位小姐中的一位山田(日語念作「雅瑪達」)女士,面貌姣好,聰明伶俐,頗得大千歡心,相處一段時日之後,兩情相悅,她就成了大千先生在日本的紅粉知己。大千和山田的相好關係,一直維持了多年。黃天才初識大千先生時所見的那位跟隨在大千夫婦身旁的日本佳麗,就是這位山田小姐。

還有更甚於此的嗎?是耶?非耶?小女子得而知之耶?

大千在日本有一位經營中國書畫文物的老朋友江藤濤雄,他們在抗戰以前就已經相識,而且交往很密。早年,兩人曾經聯袂到日本統治下的朝鮮遊覽,大千在朝鮮所演出的那一段哀豔動人的風流韻事,就是江藤所導演的。

(詳細資料請閱《五百年來一大千》,黃天才,台北羲之堂,一九九八。)

朝鮮春紅

 當年一九二七年,大千在江藤引導陪伴下旅遊朝鮮,二十九歲的大千,在中國書畫界已嶄露頭角。
當時,朝鮮歸日本統治,江藤和大千到了那兒,受到日本某大商社的隆重接待,兩人在旅社住了好幾個月,大千畫興大發,在旅社布置畫桌,每天遊罷歸來,即伏案作畫。江藤為大千雇來一位原為「伎生」(藝伎)的朝鮮少女伺候筆硯,大千為她取名春紅。據大千多年後描述:春紅楚楚可人,情竇初開,而且心思靈巧,兩人語言不通,但春紅善解人意,相處不久,雙方竟都動了真情。

 在異國少女的愛情培育下,大千創作慾旺盛,這段期間,作了不少詩與畫。在大千保留下來的詩稿中,不難看出大千當年對春紅的濃情蜜意:
 〈贈春紅〉二首
  盈盈十五最風流,一朵如花露未收。
  只恐重來春事了,綠蔭結子似湖州。
  閑舒皓腕似柔翰,發葉抽芽取次看。
  前輩風流誰可比,金陵唯有馬香蘭。

 〈再贈春紅〉
韓女春娘日來旅邸侍筆硯,
語或不能通達,即以畫示意,
會心處相與啞然失笑,
戲為二絕句贈之。
夷蔡蠻荒語未工,又從異國訴孤衷,
最難猜透尋常話,筆底輕描意已通。
新來上國語初諳,欲笑佯羞亦太憨,
硯角眉紋微蓄慍,厭他俗客亂清談。

(詳細資料請閱《五百年來一大千》,黃天才,台北羲之堂,一九九八。)


標題為少女的大師作品,是山田還是春紅有待考據?

恨不相逢未娶時與李秋君無結局的戀曲

 張大千一向給人的印象是一位多情風流種子。他有四位夫人,還有異國女友,誰會想到他竟有一位終身相敬相愛,而不涉肌膚之親的紅粉知音呢?

 大千與秋君同歲,大千大四個月,兩人從二十二歲結緣,卻因「恨不相逢未娶時」而未能結婚,結果卻各走極端,秋君以名門才女而終身未嫁,大千卻風流才子一般的到處留情。他們是否各以不同方式來宣洩他們被命運之神捉弄的不滿呢,這沒人知道,也沒有人問過他們。不過,在他們初次結緣後五十年,以及在大陸變色逼得他們天各一方不能相見的二十年之後,李秋君在上海過世的噩耗傳來時,年逾古稀且疾病一身的張大千,竟致「驚痛之餘,精神恍惚,若有所失」,並在寫給秋君七弟李祖萊的長函中,哀痛自陳:「偶思七十子之徒,於夫子之歿,心喪三年,古無與友朋服喪者,兄將心喪報吾秋君也!嗚呼痛矣!」

 大千自一九五年以半百年紀逃離大陸之後,在大陸留下了一大家子人──三位夫人,十來個兒女,一百多名門生,無數的親朋好友,他常常談起被封閉在竹幕裡的親友們;但我有一個強烈印象,在所有留在大陸的親友中,他最懷念的人是李秋君。許多談話場合,本與李秋君毫不相干,談著談著,大千就會說起李秋君來。我第一次聽到李秋君這個名字,大概是一九六年代後期,也許是大陸「文化大革命」剛發動的時候。在日本,我收進一柄摺扇,畫面是嶺南派大師陳樹人畫的花鳥,反面是一位署名「亨頤」的書法。那時候,我剛涉事書畫不久,對書書一家名字所知有限,我讓大千先生看這扇子的時候順便問他:「這位亨頤是誰?」大千不假思索就說:「經亨頤,他也能畫,書法也好。」大千先生大概看不我對「經亨頤」似乎並不頂在意,遂接著說:「他是廖承志的岳丈。」

 這就引起我的注意了,廖承志是中共方面在一九五年代前後和日本聯絡並辦交涉的最高負責人,是革命先烈廖仲愷的哲嗣。從廖承志,我想起了廖仲愷夫人何香凝,那一陣子,大陸正在大肆渲染說張大千曾送了一幅巨荷精品給毛澤東,而且說明這幅巨荷是張大千在香港託何香凝帶去北京的。於是,我說,「經亨頤和何香凝是親家嘍?」

 「對。」大千似乎知道我怎麼會忽然想起何香凝來,遂接著說:「何香凝不錯,很照顧老朋友。秋君也是靠她照應,所以在共產黨那邊沒有吃什麼虧。」我沒有聽清大千說的是誰,大千又說了一遍。我後來再向大千在東京的幾位老友打聽,才知道大千在上海有這麼一位紅粉知音。

(詳細資料請閱《五百年來一大千》,黃天才,台北羲之堂,一九九八。)

陪侍大師後半生的徐雯波女士   典藏/古美術/2000/11

  徐雯波是張大千的第四任妻子,也是四川人,出身成都世家。一九四八年與大千結褵後,即隨大千流寓世界各地,不但要照應全家生活起居,大千創作時拉紙磨墨等諸多瑣事也都由徐雯波鉅細靡遺的擔起重任,大千後半生的大小事務,幾乎全須仰賴這位恬靜瘦弱的妻子一手包辦。

  一九九八年九月底,「張大千百年紀念展J在台北故宮盛大開展,徐雯波應邀出席,記者會上只見她嬌小的身軀端莊的坐在高背椅上,流露出雍容的大家風範,靜靜的面對鎂光燈,默默的佇足在大千一幅幅的精彩創作之前,咀嚼者天縱英才的夫婿畢生的藝術英華。

  徐雯授為大千育有二子二女,但在大千的十六個子女中,徐雯波卻是大千大女兒心瑞的同學;當年由於常至張家觀看大千作畫,而興起拜師學畫的念頭,但卻為大千婉拒,沒想到雖然失去了師生名份,卻成就了當代中國藝壇一段老夫少妻,鶼鰈情深的佳話。

  來台定居後,徐雯波終於拜在馬壽華門下學畫蘭竹,一了多年來想要學畫的心願;徐雯波雖未得大千親授畫藝,但每日為大千張羅畫材用具、磨墨扯紙,侍候創作,其中所得到的潛移默化,卻不知令多少欲得張大千藝術堂奧者欣羨。

 大千一生風流韻事不少,除了名媒正娶的四位夫人外,與韓姝春紅的異國情緣最稱冶艷,與日本小姐山田的交往最為詭譎,而與紅粉知己李秋君的真情摯愛最是轟轟烈烈;事實上,徐雯波之所以能一手扶持張大千後半生,與李秋君有絕大關係,大千曾自言,李秋君視徐雯波為最親近的學生,由於自己與大千並無名分,對大千的呵護關心也就希望能藉徐雯波代勞,由徐雯波作為李秋君替身以追隨大千形影不離的侍奉巾櫛,因此,大千對徐雯波的情分在四位夫人中最深,而徐雯波對大千的照拂更是無微不至,大千與徐雯波,都因李秋君而有愛鳥及屋的情愫。

  在大千諸多以美人仕女為題材的畫作中,就不乏以李秋君、徐雯波為樣本的作品,如〈孽海花〉一畫中的人物面容,活脫就是徐雯波的化身,主角賽金花內柔外剛的性格,也極符合徐雯波在大千一生中的角色個性;這一對中國當代藝壇中的老夫少妻,更為光怪陸離的藝術氛圍寫下一頁驚世而感人的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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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6與畢卡索合影